第(2/3)页 以为顾诺贤病发了,姬玄御脸色顿时起了变化。 “该不会是病毒发作了?” 纪若摇摇头,才说:“只是睡过去了。” “睡了?”姬玄御怪异看了眼车内的顾诺贤,才忧心忡忡说:“他身体开始出现嗜睡状况了。”姬玄御扭头看向纪若,用很艰难的语气对她说:“雅若,你做好心理准备,病毒爆发,最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。” 纪若双脚一软,差点没站稳。 她扶着别墅门口的柱子,僵硬点点头,才狼狈的跑回楼上。 纪若一口气奔回房间,她将房门死死关闭,这才靠着门,缓缓跌坐在地上。纪若的牙齿死死咬住胳膊,这才忍住了不让泪落下来。 姬玄御的话,压的她心口沉甸甸的,像是喘不过气来。 顾诺贤的身体是越来越糟糕了,她该怎么办?她的诺诺,又该怎么办? —*— 顾诺贤这一觉,竟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来。 “若若…”醒来,他下意识的四处寻找纪若。听到动静,正在外面走廊上玩的顾凌墨第一时间推开门跑进去,他站在床尾,清秀小眼睛直直看着顾诺贤,没有转眼。 “爹地,你终于醒了!” 顾凌墨确认爹地是真的睡醒了,才松了口气。 顾诺贤眯眼看了看顾凌墨,才问他:“我睡多久了?”“唔…”顾凌墨摸摸嘴角,才说:“从昨天下午,四点多,一直睡到现在!” 闻言,顾诺贤也意识到自己身体是真的要撑不住了。 “你妈咪了?她不在家吗?”大概是大限将至,顾诺贤越来越不肯放过每一秒能与纪若朝夕相处的机会。顾凌墨放下手里的小狗公仔,才说:“妈咪一大早就去,外公家了。她说,会回来陪你,吃中午饭。叫你,不要担心。” “外公?”顾诺贤想了想,才反应过来,这外公是纪谱霖。 “哦,我知道了。你去玩吧,我再睡一会儿!” “好!” … 顾凌墨下楼后,顾诺贤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般躺下休息。 他穿好衣服,拄着拐着,去了隔壁的书房。坐在皮椅上,顾诺贤用手巾擦掉自己脸上的虚汗,这才打开抽屉柜,从里面抽取一份文件。 遗嘱。 写下这两个字的时候,顾诺贤的手都在抖。 遗嘱人:顾诺贤。 我在此立遗嘱,对本人所有的部分财产,做如下处理: (一)、我自愿将下列所有归我的财产遗留给我的妻子,纪若女士。凤啼港房产一套、香江别墅区一套、本人雅诺娱乐公司所持所有股份全部转交给纪若;本人持有ga国际股份百分之四十一,其中百分之十五转交给我的妻子纪若;此外,我的固有定期存款,在我死后,全部给纪若。 我遗留给纪若的财产,属于纪若个人所有。 (二)、我自愿将下列所有归我的财产遗留给我的大儿子顾唯寻。黛山半山腰别墅一套;本人持有ga国际股份百分之四十一,其中百分之十转交给我的大儿子顾唯寻,在他成年后,可以依法继承ga国际总裁一职。 我遗留给顾唯寻的财产,属于顾唯寻个人所有。 注:所有财产,必须在他成年后才可以继承。另,倘若他对他的母亲有半点不好,法律有权收回他所有的继承权。 (三)、我自愿将下列所有归我的财产遗留给我的小儿子顾凌墨。本人持有ga国际股份百分之四十一,其中百分之五转交给我的小儿子顾唯寻。本人持有凯撒酒店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,将在我死后,全部转交给顾凌墨。另,我在c市还有大大小小的私人饭店及两处度假村,将全部转交给顾凌墨。 我遗留给顾凌墨的财产,属于顾凌墨个人所有。 注:所有财产,必须在他成年后才可以继承。另,告诉他,他母亲吃饭嘴挑,希望他在照顾他母亲的时候,能多些耐心。 (四)、我自愿将下列所有归我的财产遗留给我的母亲苏希女士。本人持有ga国际孤坟百分之四十一,其中百分之十一将转交给我的母亲; … (六)、我自愿将下列所有归我的财产捐出去,回报社会。以我私人名义所建立的基金会,估算价值约会二十五亿人民币。我在我死后,这些财产,全部用作建立贫困地区希望小学,以及孤儿院、老人院等慈善事业上。 … 顾诺贤写完最后一个字时,他额头再一次冒出了阵阵虚汗。 “若若,我能给你的,只有这些了!” 他怔怔看着遗嘱二字,沉默了许久,才提笔在遗嘱下面的空白纸上,写下一个若字。如果可以,他想将这个字刻在心里,映入灵魂里。 一个若字,是不舍。 两个若字,是不甘。 三个若字,是绝望。 四个若字,是妥协。 五个若字,是诀别。 满篇的若若,是我爱你。 顾诺贤停下笔,他看着桌上写满了纪若名字的纸张,突然低声抽噎起来。“以前是你总不辞而别,这一次,该是我任性一次了…”顾诺贤拄着拐杖走到窗前,他拉开窗帘,看到漫天被撕扯碎开,无声从天空落下的白雪,任由眼泪,一颗颗的往下滴落。 他不想死! —*— 四合院内,纪若拿出从顾家带来的食盒。她打开食盒,取出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,摆着纪谱霖身前。距离那场手术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,纪谱霖现在已经能下床坐立了。 但他,还是不能下地长时间走路。 “这么多,吃不完!”纪谱霖终于收回贪恋在女儿身上的视线,有些埋怨。“这不是浪费么?”他看着满桌饭菜,嘴上这么说,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。 好久不见纪若,如今见到女儿平安归来,当爹的心里自然松了口气。 纪若摇摇头,直说道:“不多,我陪你吃。” “那敢情好!”纪谱霖率先拿起筷子,夹了一个鸡翅,放进嘴里。他嚼了嚼,才说:“这菜不是你做的,也不是女婿做的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不是顾诺贤做的?”纪若给纪谱霖倒了一小杯牛奶,以此来代替酒水。纪谱霖咂咂嘴,才意犹未尽,满脸怀念说:“女婿做的东西,可比这个好吃多了!” 之前那一段时间,他可吃过不少顾诺贤做的东西。 他那女婿啊,还真是万能的全才。 听到阿爹夸奖顾诺贤,纪若第一次不觉得高兴,心里还很酸闷。“我也想吃他做的饭菜…”纪若说完,突然红了眼睛。纪谱霖愣愣看她这夸张的反应,他浑浊中又不失清明的眼睛里,突然多出一丝错愕。“女婿他!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?” 纪谱霖放下筷子,也无心吃饭了。 纪若擦了擦眼睛,才将这段时间的经历说给纪谱霖听。“他的伤,是我害的。”最后,纪若就说了这一句话。说完,刚止住的悲伤情绪,又一次决堤了。 纪谱霖叹了口气,直说道:“作孽啊!作孽啊!”女婿好不容易死里逃生,这病毒又要发作了…“哎!我这把老骨头,不值得他那么做啊!” 纪谱霖抬手锤打自己的双腿,一脸的悲悯。 纪若赶紧握住纪谱霖的手,对他说:“阿爹,你跟他都是我最在乎的人。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,他这么做,不过是太爱我了。可我傻啊,竟为了屁大点小事跑去m国,惹出这么多事端出来。” 纪谱霖看着纪若自我愧疚,自我忏悔,心里也很乱。 “好了不说了,阿爹,快吃饭。吃完了饭,我还得回去陪他,他醒来若是见不到我,又该心有不安了!”纪若给纪谱霖碗里夹了点菜,这才低头闷闷吃了起来。 纪谱霖低声叹了好几口气,才将就着吃了些饭菜。 吃完饭,纪谱霖拄着拐杖在院子散步。纪若替他换了床单,又把新买的衣服叠好,放在衣柜里。她走出房间,就看见拄着拐杖,站在四合院雪地里,深一脚浅一脚行走的纪谱霖。 纪若看着阿爹越发苍老的背影,脑海里又不受控制,反复出现二十年前发生事故的那一晚。 若非是纪谱霖,她早就死了! 纪若脚踩在白雪山上,只踩得雪地咯吱作响。知道是纪若靠近,纪谱霖也没转身。直到,一双纤细的长臂将他身子抱住,纪谱霖这才愕然垂下眼来。 “怎么了这事?”纪谱霖一愣一愣的,被纪若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。 纪若脑袋搁在纪谱霖肩膀上,直摇头。 “丫头,是不是心里集了太多事,累了?”纪谱霖拍拍腰间那只手,才说:“没事,这不还有阿爹么?你心里有事,就跟我说。咱是一家人,没什么不能说的!” 纪若喉咙上下滚了滚,她收紧怀抱,才支支吾吾说道:“阿爹,二十年来,感谢你的养育之恩。” 纪谱霖眼神顿时怔住,他浑身一僵,忘了反应。 “阿爹,我都记起来了。我全都想起来了。” 第(2/3)页